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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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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很伤心对我说:阿木,你知道吗?虽然我是主动放弃他,可是我心里的痛苦又是谁能知晓的,我知道我不该牵制他的未来,可是,有时,我真的是承受不来。

    安是我刚上大学时认识的女孩。古朴淡雅,柔弱似水,总给人一种娇弱的感觉。我们相识,无非是巧合。在刚来两个月后,他的男友亚来看望她,我无意中发现亚原来就是初中时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几经相问,才知道,上高中时,亚跟随父母来到安所在的城市定居,又恰巧的转进了安所在学校的所在班级。

    对此,亚曾经笑着对我说:可能这是缘分吧,只是我有点害怕,因为我觉得我们相识的太晚,却又像老天安排的一样,这些,会长久吗?

    我无语。我当然也不可能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告诉他长久与否,也不可能评论他们的感情。因为感情只是两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无关。

    自此之后,我便和安相识。由于亚在高考时失利,便没能上得大学,便去了离安所在地很远的地方工作,因此走时便嘱我关心照顾安。我只得点头答应。

    大学本就松懈无比,每个人在点滴的学习之余,便都为自己的终身之事打算,当然,美丽可爱的安也总能收到男生的表白,而对于这些,安只是淡淡一笑,她说,她要等着亚,等着那个让她幸福的男孩。

    对此,我说,祝福你们。

    开学军训后,便开始上课,而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学课程虽是繁乱无序,但真正所学的并不多,于是我们便有了很多空余时间。

    彼时的天气好像还有点淡淡的热气,安便常让我陪同她跑到学校的湖边去玩。她说她喜欢水,因为水是最安逸的一种东西,所以她会叫安,对此解释我默然不语,只觉这个女孩对于亚也是一种美满的幸福。

    每日去湖边时,安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安说这不是在装饰自己,而是要把自己的美丽献给自然,献给湖水,她还说每一个女孩其实都是希望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露在世人面前,但却有很多人认为那是装饰。

    听完这些,我惊异于眼前这个女孩的直爽天真,其实即使很多人都在说着内在的美丽,而又有多少人真正的素面朝天。其实爱漂亮是人的本质,为什么就不能以真实的思想表露自己呢?

    爱美也是一种追求。

    在此时,安总会穿上她最喜欢的衣物——一身淡紫的休闲装,在配上一顶可爱的卡通帽。安不喜欢穿裙子,而这些,却不是受风气所致。她说,这是爱好,爱好是与生俱来的,不存在装模作样。

    其实,一身休闲服饰,一顶可爱的卡通帽对于安来说也不失是一种美丽的装扮。什么事物都只有正确的搭配才能展现出她最美丽的一面。

    此时,我会伫立湖边发呆,我不晓得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习惯,我想,可能这也是我的一种财富。而安此时会快乐却又不失文静的穿梭于湖边花丛之中,然后在绕湖轻走一圈,最后在静静溜至我的身后,猛的出声让我回到现实。有时,看到安漫步轻风中的身影时,我竟无缘由的感动,而这感动的源头却又不得而知,只得慢慢在心中抹去,然后对自己说:

    可能这也是一种幸福。

    安性格很好,虽看似整日漠不关心他人,一心只在乎自己的一切,其实她的内心却有种太在意别人的情愫。安每次收到男生表白,都不会置之不理,而是给他们慢慢说明,并在最后祝福他们找到更好的另一半。

    我不能对此不闻不问,因为不论怎样,别人喜欢我都是对我的一种尊敬,因此我也应该尊重他们,虽说我不可能答应他们,但我还是感到很幸福,也当然要祝福他们。安微笑着说。

    学校社团招纳新成员时,安对此本没有太多兴趣,但经不住我的百般相劝,我说我们太多的空余时间只会冷淡你的心情,加入这些,一是你的爱好,二又能增强些许能力。最后安答应,寻来觅去,便加入了文学社,安对此解释是:文学社里不会吵闹,并有免费的书籍阅读。

    安喜欢看书,我刚接触她时,便知道她有这个爱好。我觉得,一个喜欢书的人都是安静的,都能耐得住一个人的寂寞。这些,安都能做到:亚不在身旁,有时我因事离开,回来总能看到安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教室看书。我说,安,其实你很像我。安说,我不是像你,我也只是喜欢。

    有时走在路上,看着一对对情侣走过,我便会想,因为我的存在,将会给安带来怎样的影响,虽说我们一直以朋友相称,可外人又会怎样看待,对于此,我是否应该离开,是否应该给安一个自由的空间,让他慢慢等待,等待亚的到来。

    对于此想法,安只是呵呵一笑,她说:不会的,你是亚的好朋友,亚信任你,我就相信你,再说外在的一切又有什么,我们是好朋友。

    我们是好朋友。听此我惭愧万分,一个天真的女孩便能以不屑的眼光去看待外在的言语,而我却又为何要在意这一切。我笑了笑说,谢谢,安,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亚每个星期都会打来电话。对此,安很是高兴,她说,亚在如此忙碌生活中还时刻想念着她,她已经知足了。

    就是女孩,竟是如此容易满足,当她彻底的爱上一个人,就会不惜奉献一切,而她所求的回报却有是如此简单,可能只是每日你不经意的问候,可能只是无助时你宽厚的肩膀,可能只是在些许时候对你漫漫的撒娇。所以每次我的心里总是很温暖的告诉自己,一定要祝福所有在感情中的女孩,一定要为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做些点滴的事情。

    安。你真的让我懂得很多。

    有一段时间,临近期末考试,于是大家便各自忙碌着复习功课,因此我们相聊的时间便少了很多。考试前夕,我们又抽出一个傍晚,一起坐在学校湖边。此时天气很冷,如若早上,湖面定有冰粒的残留,身后花花草草也完全没了往日的景象,而是一列的干枯。不过景虽非今昔,但人依旧。仍是那个喜欢沉思的男孩和一个穿着一身休闲服饰的天真女孩在快乐的聊天。

    半年的相处时间已让我完全了解安,因此两人说话便没了先前的隔阂,不知何时,安由于劳累,便将头倚到我的左肩。对此,我默默接受。

    那一天天空很蓝,蓝的甚至到了黄昏都显不出夕阳的绯红。再次沉默时,我尽力向远处张望,希望能使目光到达远处天地相交的地方,而最终还是没能看到,只因,前方很多事物都挡住了我的视线,让我不知所措。

    阿木,我想在考试之后去找亚。当我终于看到绯色夕阳时,安轻轻的说。

    我一愣,淡淡的说,好,我送你。

    考试完后,由于某些原因,学校推迟放假,因此同学们便要在几日后才能回家。这期间,刚好让我可以去送安,安由因请假,系里也较为通情,便批了去。

    安走那天,天突然下起了雪,不过很小,还没落到地上便化了开去。

    我说,安,多加些衣服,路上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到了给我回个电话。一系列的送别陈词一时竟都从我口中蹦出。

    知道了。不用担心,安说完,便转身转入庞大的车厢。雪突然加大。我静静的伫立雪中很久才拖着僵硬的双腿离去。回去时,心里竟有种硬生生的疼痛。我想起亚前天打来的电话,我知道,有些事必定到来。

    三天前,我突然接到亚的电话。对此我惊讶无比,因为每次亚大电话的时间都很有规律——每周周六打来,每周一次。而那天却是周一。我很纳闷刚通过电话的亚是否还有什么要事相告,于是,也无多想便接了电话。

    亚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并且起伏不定,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听着听着,我的心便开始疼痛起来。

    阿木,请你原谅我,我必须要走,出国的手续已经办好,在过一星期我就离开。我不能一直这样,我要出去闯一闯,我也不想让自己永远是一个打工仔,我要有自己的事业。可是,你知道,此一去,可能便是无期或者需要很长的时间此能回来,十年,二十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再回来时,我们都已经真正长大。可是安呢?她的性格你也了解,她肯定会一直等下去,可这等待会有结果吗?或者这结果又会怎样?我不想让她因我而浪费了大好时光,我也不配拥有她的等待。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每次安都会很幸福的对我说你是一个好人。答应我,在我走后,照顾安。她太单纯,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放心,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我从没听过亚一次说过这么多话,而如今,不知是激动,还是何因,亚便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的即将离去以及安的点点滴滴。

    我说:亚,你这样做算是负责吗?还有你让我该怎么办?

    亚说:我没得选择,在很多事情面前,本就没得选择,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我还是请求你答应,因为安真的需要你的照顾。

    沉默。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回答这个阳光的男孩。如此的变故,让我也突然没了方向。我在想,若安知道后,她将是怎样的情景。

    通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安丝毫不知。

    两天后,安回来。我去接她,那天天气仍是晴朗,刚下的大雪也开始慢慢融化。接到安,相对无语。我说,安,还好吧。

    安艰难挤出一丝的笑容说,没事,阿木,谢谢你。

    路上一直无语。安静静的坐在车窗边,头扭向外面,一直看着远去的风景。我在想,如果可以,我愿替这女孩承担所有的痛。可能吗?我一直问自己,我是否还能看到以前那个天真的女孩。

    到了学校,安说不想去教室,我们便一直来到学校的湖边。我默然,随她静静而走。安说,阿木,你说这世上有没有永远的等待呢?

    我知道安已晓得整件事情,便茫然的说,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你要幸福,要开心。

    安转身看着我,我迎目而上。她的眼角沁满泪水,脸上一副让人心疼的表情。她说,亚走了,我答应了他,从此不在想他,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的心充满疼痛,慢慢的说,安,有些事,并不是我们强求可得。你是对的,亚终究不属于我们,他有自己的梦想,他有自己的未来。这一切都是世事所迫,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是默默接受。

    安哽咽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放开他,我知道自己不应该阻挡他的追求,我应该祝福他,对吗?

    上前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我说:傻女孩,不要再伤心了,让我们从此忘掉他吧。还有我呢,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我们还会延续以前的快乐时光。

    安点点头,可女孩天生的脆弱还是让她伏在我的肩上哭泣起来。我没有动,而是任凭她的泪水侵染。

    我们走时,我的肩上已潮湿一片。

    此后的生活仍如先前,我不知道这些可以维持多久,或者我们最终的结果将会怎样,我只知道在这期间我要照顾安,这不只是亚的嘱托,也是我的承诺、我内心的情感。对于安的放开,我是如此感动,这是一个女孩心地的敞开,为此,不论怎样,我都会说:

    女孩,你好。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事情其实一直没有结束,它正在慢慢的发展,也许这些终究没有结果,可是我不去想太多,我只知道:

    每一个付出的女孩都需要我们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