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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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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小巧葱绿色手机带着藕荷色的卡通,在浅黄色的办公桌上扭捏温柔地提示着她:公主电话,电话。她知道一定是未曾谋面的他,撇过秀眼,抑制渴望。片刻:晚上见,幽幽酒吧。然后是长音,这种人,她不满地说。

    第一次幽会,她的心如蹦跳的小白兔,慌慌的。通常他们只是网上交流,什么都聊,似知己有缘分话很投机,要见面不知谁先提到起的,又好像是不约而同的,记不起来。她突然意识到,穿什么衣服,这方面她有不同于一般女孩的审美感,似乎是天生又似乎受优雅母亲的耳濡目染,即使是漫步经心的穿上看起来很一般的衣服,也总是会招来同事们的赞扬。她拿出大孔鹅黄机织外套,藕荷色套裙,淡红色坤包,然后开始化妆。望着镜中另一个我,不禁有点酸楚地味道。结婚两年了,幸福感几乎消失的无影无踪,直觉告诉她丈夫在外边有了女人。昨天丈夫说去北京出差,几乎没几天他都要出去,天知道怎么回事?扔下她孤单单的靠网上的时光打发自己。一天的子时,她遇见他,未曾料到几句话就很谈的来,缘分的东西是不是他,她不知道。她的初恋蒙蒙胧胧中也和缘分有关,只有初见的那一刻她被电晕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霎时流遍全身。从此认定了他,初恋时美好的记忆现在所剩无几,婚后他很快露出本色,几乎换了个人。变化使她措手不及,目瞪口呆,脆弱孤单主宰了不知何去何从的她。她试图去改变生活的方方面面,可是她的想法和力量太渺小了,好像她只有躲避,常常与泪水为伴。在这个城市里她举目无亲,女人是没有朋友的,特别是婚后,大多数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她体会到,失去爱的女人是可怜的,是悲惨的,她开始厌倦上夜守寡,下夜守尸的生活。后来尸也没得守。在网上遇见了他,似乎生活一下有了味道,她喜欢他的幽默喜欢他的呵护,细心的有时怀疑他的诚意,女人天生喜欢甜言蜜语。她几次也想见到那个人,可是总被惶恐所拦截,尽管不断刷新他在脑中的页面,可还是来的不够清新和明朗。丈夫出差了,也许是个机会,她感觉中犹如溺水的人想抓住一根稻草一般,劝自己,总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不为过分。

    (二)

    黑色的诺基亚屏幕手机晃动着,单调的重复着,他知道是除了妻子以外女人的电话,因为还不到上班时间。他不喜欢手机彩铃的张扬,不露声色、胸有成竹才是成熟男人的品质。来电的重复刺激了他的神经,欲望使他不由支主得拿了起来:你终于想起我了,是不是闷得慌?我,想见你,哈哈,幽幽酒吧,晚七点,要你。

    不知见了多少次,他的心竟还如初恋,是没到手的缘故,若即若离的渴望,抑或是某种激情需要释放的缘故,其实他自己也莫明其妙,难道平时语言的暧昧还不可以感到肌肤之亲的可能性吗。她悄悄闯进了他的生活,他不喜欢随意得到的东西,认为没有什么价值,反倒降低了自己的品位。他想到了妻子,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人,柔弱的肩柔弱的身,缥缈的感觉。可是结婚后,这感觉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生活使她判若两人,不再是小鸟依人而是脾气见长,不再喜欢洁净而是原形毕露,而且还常常无端猜忌。虽然没有刀戈见戟,缝隙在不只不觉中产生了。他开始烦躁,她也很郁闷,只是谁都企盼着,企盼着什么,都不是十分清楚。直到另一个女人的出现,仿佛提示给他什么意义,他只好凭感觉去寻找他所需要的,生活的琐碎无情的扫荡了激情,直到他在月色朦胧的转弯处撞见了她,沉默已久的激情和欲望犹如地震喷发的岩浆几乎烧毁了他。她似乎很知道把握分寸,总是馋吊他的胃口,有恰到好处地嘎然而止。他想利用今天绝好的机会,似乎美好的一切都会来到,他期望、他渴望、他迫不及待。清晨他给妻子留下纸条说是出差,他知道她未必相信。管他去呢由着他,反正分手只是个时间问题。

    (三)

    幽幽酒吧坐落在这个城市的城乡结合部,依偎在穿过这座城市河流的转弯处,两岸的垂柳弯弯的弥漫着诱人的气息。每到华灯初放时分,弯月斜穿流水潺潺,灯光迷离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酒吧的名字俗了点生意可十分火,人川流不息,音乐声惊起水流的浪花。他捡了东南方的僻静处坐下,闹中取静,便于亲昵、便于调情、更便于享受酒吧的氛围。酒吧的灯光浅浅的泛着暧昧的色彩,他感觉有一种欲望。身边不时走过涂上灯光色迷迷眼的女招待,低矮别致的沙发被环光音乐侵染着,吊灯雄起着傲傲的,启发着那一方面的联想。他不禁去想今天的她,该会是怎样的着装?虽然见了几次,今天居然记不起她红色外罩搭配的是什么颜色的裙装,只记得娇小白皙的脚,薄薄的筋时隐时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恋足癖,每每想此欲望就会强大无比,远比其他部位更会使他受到刺激,唤起压抑久久地欲望并积蓄着欲望,如蓄水的池不时还会漾出来,感觉膨胀着愉快着渴望着,会手足无措、会头晕脑胀、会热血沸腾,还会飘飘袅袅不知去往什么地方?她来了,是捂着的纤细的秀手的温度和香味提醒了他,他转身迅速地站起,双臂毫不犹豫地抱住对方。

    (四)

    她刚刚到,把自己隐藏在微微摇曳的柳枝旁,一边张望一边猜想,既有些被熟人看到又怕错过他的身影,她提前到是免去慌张,熟悉环境。酒吧的名字同事们经常提起,可是她却一次没有来过,即使是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几次提起他却加以阻拦,不知道什么原因。婚后就不要提了,花前月后仿佛是一种幻想和奢望。她本想小鸟依人,可她不能允许他去把除她之外的女人想。她要的是独一无二的爱情,她担心丈夫抵抗不了女人的诱惑,这担心使她很快进入一种幻想。这幻想反复折磨着她,于是她开始留意丈夫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反常。每天会检查丈夫的衣裳,希望会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结果常常会很失望。失望并没有令她回头,恰恰却给她增加了新的幻想,此时他不相信没有这种事,于是鼓励自己坚实下去。并决定扩大范围,检查内裤,闻闻内衣,这些做法的实施就被丈夫觉察出来。那天,她第一次发现丈夫的眼光存在异样,失望疑问夹杂着嘲笑,她没有胆怯,相反倒理直气壮。婚后他们第一次争吵,虽然不是天翻地覆,但两个人都意识到失去了什么。丈夫拂袖手而去。该做的她都作了,该说的也说了。直到网上遇见他,瞬间似乎什么都一目了然。她从心底涌起一种相见恨晚的情愫,抑制不住的一种情感,如洪水开闸的起端,她让这种情感任意的流淌。底线还是把握住的,今天她准备突破这底线,太压抑了、太渴望了,近似哀求自己的内心,别让我这么苦,行不行?他开始猜测他的模样,她喜欢有些忧郁底色而不失线条的男人脸,谈吐幽默遇事果断,身材不要太胖,那样会显得有些蠢。风吹过杨柳叶稍跳到她的脸颊,伸出手推开,可它顽强地不肯离去,一扭头,他来了,笑眯眯的。

    (五)

    酒吧里想起低沉的音乐,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时间几乎凝结,没有语言,只有片刻的凝视,没有人注视他们,音乐和他们融合在一起,脚步轻盈流畅,舞姿缠绵盘旋,似乎这酒吧只有他们两个人。酒吧外,风儿清唱,月光清爽,河水轻缓,灯光迷惘环晕,两个人的嘴唇久久地吸在一起,如两块磁石不肯分开,长发飘飘浸染迷人色彩,魁梧身材灯下风流倜傥,绝配的才子佳人,夜晚一道美丽的风景再现,有人远远的观望,以为是新矗立的塑像。许久,许久

    酒吧的音乐不知怎么停止了,开始有了阵阵骚乱,他们被人群冲开。酒吧外,有阵风无情的吹过来,细雨落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相互亲吻着,他扶着他的肩,向酒吧跑过去。酒吧的门被猛地推开,他和她惊愕着,一时不知说什么,他和她打量着,他们似乎也相识。丈夫想开口,妻子猛地转身冲出去,丈夫毫不犹豫地追上去。

    突然,空中向起了巨雷,倾盆大雨瓢泼而来,两只身影相嵌在斜注的雨线中,只见飞驰的货车“嗖”地飞了过去,顿时一切又归于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