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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游无处不消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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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蓝色海岸

    我们今天的行程是沿普罗旺斯(即西起罗纳河东至瓦尔河的地中海沿岸地区,法国人所谓的“蓝色海岸”)西行,到马赛后北上里昂。在穿越蓝色海岸的途中,我们将要游览地中海海滨著名的避寒旅游城市尼斯和嘎纳。每年的11月至次年3月是其旅游黄金季节,我们此时的到访正逢其时。两座小城均背山面海,气候温暖宜人,是欧洲著名的疗养地。尼斯与意大利的维亚雷焦并称欧洲两大狂欢节活动中心,嘎纳则以其国际电影节而闻名于世。在尼斯天使湾匆匆感受了一下地中海的海风,到古罗马城遗址点了一个卯,又到嘎纳去瞻仰台阶上铺着红地毯的电影院、影院门前广场上著名影人的手印及签名以及随处可见的以摄影机、胶片等为外形的电话亭、广告栏。由于行色匆匆,蓝色海岸的妙处未及体会,但这的确是我们行程中最温暖的一天,避寒胜地名不虚传。

    嘎纳街头,那乘坐着鹿拉的雪橇从遥远的北极而来的santaclaus,象孙悟空般的分身有术,四、五个白须红袍背着大红包袱的圣诞老人同时在一栋小楼的窗口、阳台和墙壁上奋力拼搏“企图”从烟囱里将礼物送进每个孩子的家庭。看到如此生动的街景,我不由得按动了快门,希望能带回一个直观的圣诞文化的印象。

    下午,前往里昂,在高速路服务区的快餐厅解决了午饭。尽管这是我们一路走来的第一个长途,但大家心情愉快。在高速路收费站,c用刚刚学会的法语向法国小姐打招呼,一声突如其来的“bonjour”声调很高,加之发音有些怪异,不仅车内人笑了,收费小姐也友善的笑了。

    然而,好事多磨。就在我们从路标上看离里昂已经不远、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周导儿因为一时疏忽多开出50多公里路(往返近100公里),结果我们进入里昂市区的时候,又是华灯初上之时了。好在里昂的夜景很美,被灯光照射的如水晶宫般的皇宫,美丽的轮廓倒映在罗纳河中,仿佛是专为我们而粲然。

    二、枫丹白露与香榭里舍

    今日晨起有雨,风很大。

    上午,参观里昂圣母大教堂,又赶上了做弥撒,神职人员美妙的歌喉将圣歌演绎的有如天籁--据说西方有些歌唱家是出身于唱诗班的--我只将其当做一次难得的艺术欣赏。圣母大教堂的正立面颇具希腊柱式建筑风格特色,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种建筑艺术形式。

    在里昂大桥拍照后,我们踏上了前往巴黎的旅程。与前几天的山地风貌不同,法国地形以平原和丘陵为主,因此视野较为开阔。从法国南部向北旅行,沿途风景美不胜收。阳光灿烂的法兰西大地上,古老的村镇点缀其间,中世纪的古堡时隐时现。碧蓝的天空、粉白的云朵、翠绿的草地、低矮的山坡上绿树掩映中神秘的白色城堡古色古香的风光象极了巴比松画派笔下色泽明快的风景画。

    经我们要求,周导儿在距巴黎60公里的枫丹白露停车驻足。枫丹白露(fontainebleau)是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名字,虽是音译,但其翻译者有较高的文学造诣,在字面上赋予其东方文化的美——很象我们的西湖八景、燕京八景的名称——因此,仅仅是看一眼名字,往往就让善于意会者浮想联翩。而其法文的本意,巧得很,却与维也纳舍恩布龙宫相同:美泉也,因此处有一眼八角小泉而得名。由此可见翻译之妙:同是音译,译为“枫丹白露”重在突出自然美景,而译为“舍恩布龙”则重在体现人文特征--皇帝行宫也。枫丹白露以其金碧辉煌的宫苑和浓郁苍翠的森林而驰名,围绕着行宫的是面积达1。7万多公顷的森林。在这里,我第一次看到了法国勒诺特式的园林,一种规则的、平面的、几何图案式的园林。

    天将傍晚的时候,我们不期然的从凯旋门进入了巴黎市中心。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虽然从法国南部一路走来,已经充分领略了其风和日暖的气候条件和绮丽多彩的自然风光,但若论起法国名满天下的历史古迹、令人仰慕的文化艺术以及浪漫多姿的生活情趣似乎只有到巴黎才能真正得到个中三昧,也只有到了巴黎,才算是真的到了法国。而我们最为幸运的是:到巴黎第一眼就看到了被称作“巴黎的灵魂”的香榭里舍大街。

    香榭里舍大街建于1670年,它在历史上曾经只是一块低洼潮湿的空地,十七世纪路易十四在位时,才开始清除积水、植树木、辟蹊径。路易十五为取悦其情妇蓬巴杜夫人,使她能轻松愉快地出入凡尔赛宫,才又对这条街进行拓展。香榭里舍大街是巴黎的象征,巴黎的名胜古迹全由它连接起来。我们最先看到的凯旋门位于香榭里舍大街最西端的星辰广场(又称戴高乐广场)中央。十二条林荫大道从广场辐射出去,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香榭里舍大街。香榭里舍大街分为东西两段,从凯旋门向东漫步,首先经过乐土般喧闹的西段。街道两旁寸土寸金的挤满了“高蒙”、“巴黎”、“乔治五世”等电影院和电影发行公司、“巴黎竞赛画报”、“联盟”等报刊杂志社、“雷诺”、“雪铁龙”、“奔驰”等名牌车展销大厅,此外也有许多家夜总会、歌舞厅、咖啡屋及各种娱乐场所。巴黎三大夜总会之一的“丽都”就在这条街上。大街东段则是一派田园式的幽静,这是一条浪漫的林荫大道。波旁宫、卢浮宫、玛德琳娜大教堂、图勒里公园、市府大厦等名胜古迹散布在街道两旁。大街的最东端连接着四万平米的协和广场(原名路易十五广场),路易十六和皇后就是在这里上了断头台。广场中央竖立着一座来自埃及卢克索神庙的方尖碑,周围是喷泉和雕塑。广场一侧架起了一座圆形的、游乐园中常见的大型旋转观景车,我觉得这是香榭里舍大街的一处败笔,与大街东部浓郁的古典氛围很不相称,尽管它能给人一个从高空俯瞰的机会。

    虽然法国是世界上旅游业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巴黎又是旅游设施最完备的城市,但遗憾的是,由于安排不善,我们没有享受到优质的服务。巴黎的三天,是我们整个旅程中住宿条件最差的三天。而且,每天要从位于城市东北角的巴黎花园酒店穿越整个闹市,到位于城市西部塞纳河畔、埃菲尔铁塔附近的“定点餐馆”海天饭店用餐。特别是由于巴黎的城市规模与北京相近(大巴黎1。2万平方公里,人口1000万),所有大都市的弊病:拥挤、嘈杂、交通堵塞以及车祸应有尽有,为吃一顿饭,路上往往要花去数倍于吃饭的时间,真是名副其实的“粒粒皆辛苦”了。

    晚上,在歌剧院附近的路口遭遇塞车。我们旁边的车道上有个司机难耐心中的烦躁,摇下车窗玻璃,向着我们这一车洋鬼子喋喋不休的抒发着心中的郁闷。尽管语言不通,我们还是能够随机应变,及时找到了合适的切入点与之进行交流:“很好,很好,非常美丽!”——地道的洋鬼子腔调。

    三、在巴黎排队

    晨起,在我们下榻的这个有着美好名字(巴黎花园酒店)的局促的小旅馆的地下室里,吃了旅欧几天来最寒酸的早餐,这样的早餐我们还要再享用两天。

    从窗口看去,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好在今天不用象以往那样把行李装车,大家出发的时候都很轻松。

    今天的行程是:上午沿圣心教堂——巴黎圣母院——亚历山大大桥——戴安娜香消玉殒处——埃菲尔铁塔一线游览,至“海天”用午餐。餐后到卢浮宫参观,6:30分集合,仍去“海天”晚餐。

    印象较为深刻的是,在这一天中,我们两次遇到了久违了的事情——排队。先是在赛纳河畔的埃菲尔铁塔下,为登塔(上二层)而排队,后来在卢浮宫,因为赶上下午三点以后的票价优惠(减价券26法郎,全价券45法郎)时段,而且又是周一延长开放时间的日子(可以参观到晚上9:45分,平日只能到下午6时),所以参观者空前的多。在这里,只觉得象陷入了八卦阵,决无欧洲人口稀少之感。w和y因难以忍受排队之苦,放弃了参观。

    从协和广场方向参观卢浮宫,首先要横穿图勒里公园,那是一座典型的欧式园林。在平面几何形图案的绿化带中点缀着水池、雕塑。天空布满了浓厚的云,白中泛灰,蓝灰中又泛白,象极了常见的欧洲水粉风景画。公园的尽头是与凯旋门遥遥相望的小凯旋门,门上是那在圣马可教堂已经有一面之缘的四匹青铜马,1798年曾被拿破仑作为战利品运至巴黎,1815年才在奥地利人的调解下回到威尼斯,真品经修复已经深藏在教堂内。因此,无论是在威尼斯还是在巴黎,游客所见到的都是复制品。过小凯旋门后,就是占地面积达19。8公顷、整个建筑呈“u”形的雄伟的卢浮宫了。

    从贝聿铭设计的玻璃金字塔乘电梯下到地下夹层,我们来到了世界上最大的艺术博物馆的入口处。面对这拥有四十余万件艺术珍品的宝库,我就好象阿拉丁来到了四十大盗的藏宝洞穴,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迷失在浩瀚的文化瑰宝的海洋里。由于时间有限,我们只能重点浏览了德侬馆,因为卢浮宫的镇宫三宝:蒙娜丽莎和胜利女神尼卡就在德侬馆,爱神维娜斯也在德侬馆通往叙立馆的长廊尽头静静地伫立着。虽然我们刚刚和周导儿一起嘲笑了“到此一游”的游客,但自己也未能免俗。在被法国大型绘画所震撼之后,依然要找到三宝摄影留念。而我最喜爱、最希望能一睹真颜的位于叙立馆三楼的法国十九世纪绘画作品,由于地形不熟加之时间紧迫,一直没有找到。虽然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默默祈祷:芝麻、芝麻,开开门吧,但是芝麻没有显灵。z不顾自己身体不适,陪着我“左冲右突”依然未能如愿。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以后重游了。

    在前往“海天”的路上,w和y因为在户外冻饿多时,心情不佳。w尤其对于多次经过协和广场很有意见:“怎么又到这儿来了?我们俩在这儿看了两个多小时了。连观景车一天的收入都测算出来了。”y则对路边的广告不屑一顾——“这是什么龙,简直象条瘦狗。”——那是迪斯尼动画片花木兰里木兰家族的保护神木须龙的形象。

    四、被“德军”接管

    由于昨天的日程相对紧凑,主要景点基本被周导儿给“集中解决”因此,今天只剩下参观位于巴黎西南郊的凡尔赛宫一项,下午则是到老佛爷购物,巴黎新城拉德芳斯的游览被放弃了。

    凡尔赛宫建于路易十四时期,由名建筑师勒沃哈尔都和勒诺特设计建造于一片沼泽地中。整座宫苑建筑占地面积11万平米,园林占地面积100万平米。宫内无论建筑、雕刻、绘画还是园林,都称得上是西方古典主义建筑的典范。特别是宫殿外那纵深达3000米的勒诺特式大花园,具有中轴线的几何格局、地毯式的草坪和花坛、笔直的林荫路、整齐的水池、华丽的雕像和喷泉、壮观的廊柱及修剪过的具有一定造型的树木等,宛如一座巨大的绿宫。园内还有一条长1650米、宽60多米的十字大运河。非常遗憾的是:由于没有讲解和介绍,在凡尔赛宫内,我们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对于这一举世闻名的皇宫的精彩与美妙,难以体会和理解。我只能安慰自己:留待以后重游吧。

    周导儿一路确实很辛苦。导游兼司机,短途好对付,象这样长途旅行,没有好体力是吃不消的。今天是旅行的第八天,大概也是一个极限,大家都有些疲惫。特别是周导儿,前天晚餐后,为避开塞车的路线,开车走巴黎外环,因为道路不熟,第三次迷路(米兰是第一次,里昂第二次),这才真是“欲速则不达”大家都很理解周导儿的心情,纷纷安慰他。我觉得我们这个团每个成员都是非常善良的。但是周导儿也很敬业,认为是自己工作失误,自责加焦急,第二天舌头上就起了泡。当他凑到z身边伸出舌头诉苦时,完全还象是一个围在母亲身边撒娇的稚气未脱的大男孩。因为是父母先出来打天下、然后将他接出来置于父母的羽翼保护之中,没有尝到过一人独闯天下的酸楚,这一点使他与李导儿及童导儿大不相同。

    李导儿是典型的北京侃爷,话比较密,而且能侃出彩儿来。比如第一天晚上在回春园谈到我们这个团被辗转包到他们公司的过程时,他朗声地说着“xx部找到我们,我们通过xx公司,xx公司又通过在国内的xxx公司”——他说出了一家外国公司的名字——这时候我开始微笑:侃的味道出来了——他也在笑,但仍然从容不迫地将话告一段落。第二天在美泉宫他大侃玛丽亚。特莱西亚的时候,以大幅度的手势和形体语言来加强故事的效果,很投入的样子。但当z将镜头对准他的时候,他就保持那个手势静止不动,非常戏剧化。这是一个浑身散发着个性魅力的、平原大野的男人,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刚毅和成熟的光波,是个精明而又自信的男人,似乎还应有过在国内政府机关工作的经历。

    因为周导儿和李导儿都入了奥地利国籍,所以,私下里,我们称他们为“奥军”

    而今天将要接管我们的“德军”童导儿则是较典型的“北京大爷”初次见面,猛然在异国他乡听到清脆动听的“京片子”:“我姓童,儿童的童。”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爽!童导儿虽然只比周导儿大五岁,但他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和疲惫,肌肤也有一丝人到中年的松驰,是一种经历过挫折和艰辛的感觉。而他与周导儿最大的不同就是常常忘记自己的职责,将团员们丢在一边,一路甩手扬长而去。

    “海天”的女招待是我们一路走来最令人赏心悦目的。“海天”餐馆是上海人开的,因此,女招待自然也都是江南女子:清秀可人、娇小玲珑、莺声燕语的那种。虽然没有大家风范,但小家碧玉的韵味也足以令人销魂。由于皮肤和身材绝佳,临柜的女子已经45岁,依然楚楚动人,服务态度也马马虎虎。比起米兰新羊城饭店的“恶婆”该算得上是秀色可餐了。